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酸涩

    连续三天的阴雨让整座城市都笼罩在潮湿的雾气中。苏澄撑着伞走在去理疗馆的小路上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丝巾——这条林晚亲手给他系上的深蓝色丝巾，边缘已经有些起皱，却依然带着她身上特有的草药香气。

    转过街角的便利店时，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他身旁。车窗降下，露出秦明那张带着金丝眼镜的脸。

    "真巧啊，苏同学。"秦明的笑容像是精心设计过的，"这种天气还要去见林医生？"

    苏澄的后背瞬间绷紧。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刺耳，混合着车内飘出的古龙水气味，让他胃部一阵不适。

    "我赶时间。"苏澄往人行道内侧挪了一步，伞沿的水珠甩出一道弧线。

    秦明推开车门，黑伞"啪"地一声撑开，雨水在伞面上炸开细小的水花。"就聊五分钟。"他向前逼近一步，声音压得极低，"你喜欢她，是不是？"

    雨声突然变得密集，噼里啪啦地砸在两人之间的伞面上。苏澄的指甲陷进掌心，丝巾的边缘被他攥出细密的褶皱。

    "不喜欢。"

    "是吗？"秦明从西装内袋缓缓抽出一张照片，指尖在边缘轻轻摩挲，"那为什么...她会把吊坠给你？"

    照片在雨幕中泛着冷光。苏澄的呼吸一滞，那是林晚年轻时的照片，脖颈上戴着的正是现在挂在他胸前的蝴蝶吊坠。

    "小朋友，"秦明突然凑近，古龙水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，"趁早掐断你那点小心思吧。你知道她的身体...有多特别吗？"

    "我知道。"苏澄抬起头，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滑落，"因为我也是！"   苏澄直视那个压迫感的源头，眼神中透着某种倔强。

    秦明的表情凝固了一瞬，随即突然笑出声来，笑声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："原来如此...她果然没放弃研究。"他的金丝眼镜闪过一道冷光，"这么多年了，她还是这么执着。"

    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怀念，"你知道吗，当年在实验室的时候，她总喜欢在下雨天泡茉莉花茶..."

    苏澄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。秦明话语中透露的亲密让他胸口泛起一阵酸涩。

    "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熬夜做实验。"秦明从手机中调出一张照片，"看，这是她第一次实验成功时的样子。"

    照片上的林晚穿着白大褂，在实验台前笑得明媚灿烂，而秦明站在她身后，手自然地搭在她肩上。苏澄的喉咙突然发紧——他从未见过林晚这样毫无防备的笑容。

    "她那时候多依赖我啊。"秦明轻叹，"每次遇到难题都会先来找我商量..."

    "你到底想说什么？"苏澄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尖锐。

    秦明突然收起笑容："我只是好奇，她现在还会在累的时候靠在别人肩上睡着吗？"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苏澄的肩膀，"还是会像对我一样，等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？"

    雨水顺着伞骨滑落，苏澄的手腕一阵冰凉。秦明话语中隐含的亲密让他胸口发闷，却又忍不住想象——林晚是否真的曾经那样依赖过眼前这个男人？

    "她对我也是这样。"秦明的声音突然变得苦涩，"先是无微不至的关怀，等收集够数据就..."他故意没说完，伸手想碰苏澄胸前的蝴蝶吊坠，"这个吊坠，当年她也送过我一个类似的..."

    "别碰我！"苏澄猛地后退，伞面撞上路边的栏杆，雨水倾泻而下浇湿了他的半边身子。

    秦明站在原地没动，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微笑："三天后下午三点，医学院的B栋703。"他将一张磁卡塞进苏澄湿透的衣袋，"如果你想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的话。"

    黑色轿车无声地驶离，留下苏澄站在雨中。手机突然震动，林晚发来的消息：

    "今天泡了茉莉花茶，路上小心。"

    苏澄摸了摸口袋里的磁卡，又看了看远处理疗馆温暖的灯光。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，分不清是雨是泪。秦明的话像种子一样在他心里生根——那些亲密的往事是真是假？林晚对他的好，是假的吗？